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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05月09日
第06版:副刊 PDF版

土地的詩行:《天下良田》里的時代脈動

鮑堅 作家出版社社長

方啟雄 河南省文聯黨組書記

吳青鋒 周口市文聯主席

劉慶邦 著名作家、魯迅文學獎得主

陳福民 中國社會科學院文學研究所研究員、中國當代文學研究會副會長

劉大先 中國社會科學院文學院教授、魯迅文學獎得主

4月18日,《天下良田》新書首發式暨座談會舉行。這部以高標準農田建設為脈絡的長篇小說,以現實主義筆力剖開土地變革的肌理,記錄鄉村振興的陣痛與新生。柳岸憑借基層工作積淀,將農業政策、土地情感與鄉村變革熔鑄于文學,既寫活了基層干部的奮斗,也道出了農民與土地的深沉羈絆。六位參加活動的領導、作家、評論家從文學性、時代性、地域性共同解讀其文學價值與現實意義。

——編者

“山鄉巨變”結碩果

鮑堅

《天下良田》是柳岸從高標準農田建設項目實施親歷者的視角,肩負記錄時代進步的責任感和榮譽感,歷時三年精心打磨奉獻的一部優秀作品。我們深深地感受到柳岸對農村工作的深厚感情,她是一位深具社會責任感的作家。在《天下良田》中,她用細膩的筆觸描繪了農村生活的點點滴滴,用鮮活的人物形象展現了農民的喜怒哀樂,用真摯的感情表達了對農村未來發展的美好祝愿。河南省是重要的農業大省,一直以來承擔著保障國家糧食安全的重任。同時,令人矚目的是,在充分保障農業高質量高標準發展的基礎上,河南省的工業也成為經濟發展的主要動力。2024年,河南省實現GDP6.36萬億元,排在全國第六位,這意味著河南從傳統的農業大省逐步發展為工業與農業并重的經濟強省,經濟轉型取得顯著成效。從農業大省到工業大省、科技大省,河南省的華麗轉身也是另外一個維度、更宏偉壯闊的山鄉巨變。這些轉變,讓《天下良田》的講述呈現出更有底氣的說服力。它不僅記錄了中國農村在改革開放和現代化建設進程中的巨大變化,也是中國改革開放、脫貧攻堅乃至當前努力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努力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波瀾壯闊歷史的一個縮影。

說《天下良田》,就離不開“新時代山鄉巨變創作計劃”這個話題。“新時代山鄉巨變創作計劃”是中國作協為推動中國文學在新時代進一步繁榮發展,以文學反映我國的時代巨變、社會進步而設立的一個重要創作計劃,是推動新時代文學繁榮發展的一個重要舉措。2023年10月召開的全國宣傳思想文化工作會議上,“新時代山鄉巨變創作計劃”被列為重點任務,納入了中宣部年度工作重點、工作要點?!靶聲r代山鄉巨變創作計劃”實施三年來,已經出版作品14部,許多著名作家都熱切地參與到這一創作計劃當中,劉慶邦老師也為我們分享了一部精品力作《花燈調》?!短煜铝继铩肥恰靶聲r代山鄉巨變創作計劃”中的一部重要作品,早在這個創作計劃發布之初,《天下良田》就被確定為重點推進選題,受到多方關注。

2024年11月,中國作協召開“新時代山鄉巨變創作計劃”“新時代文學攀登計劃”推進會。中國作協黨組書記、副主席、書記處書記張宏森聽取了我代表作家出版社所作的工作報告后,就下一步動員更多作家參與、尊重文學創作規律、擴大選擇范圍等方面的工作提出了指導意見。在那個會上,關于河南的討論分量也比較重。當時我跟書記報告,我要到河南參加《天下良田》新書發布會,很詳細地說了這部作品的情況,還談到了劉慶邦老師的《花燈調》這部力作。今年1月,“新時代山鄉巨變創作計劃”重點推進作品改稿會暨河南省“山鄉巨變創作計劃”選題論證會召開。會上,參會者對八位河南作家的選題進行了指導和論證,這是一個非常有益的嘗試,也是我們下一步推進“新時代山鄉巨變創作計劃”一個較好的嘗試。河南省參與“新時代山鄉巨變創作計劃”不僅有良好的開端,還結出了碩果,種下了很多新種子,我們期待河南省有更多像《天下良田》這樣的優秀作品涌現,為推動社會主義文化繁榮興盛作出更大貢獻。

以文學的形式記錄時代的變革

方啟雄

中國作協組織的“新時代山鄉巨變創作計劃”惠及文藝界的作家和廣大的讀者。全省作家和文學愛好者積極響應,深入現實生活,扎根山鄉大地,以原創長篇小說形式講述中原大地多彩壯麗的發展變遷。省文聯、省作協認真貫徹落實相關的安排部署,加強選題論證、資源配置、督促指導、研討評論等各個環節的工作,幫助作家精益求精、打磨修改,協調推進作品的編輯出版。經過層層篩選推薦,柳岸創作的《天下良田》從眾多的作品當中脫穎而出,入選2023年度中國作協重點扶持項目。這既是柳岸聚焦“四高四爭先”、深耕中原沃土、書寫河南故事的文學結晶,也是文學領域在“新時代山鄉巨變創作計劃”當中的重要收獲。

民以食為天,食以糧為安。糧食安全是“國之大者”,保障國家糧食安全的根本在耕地,建設高標準農田是一個重要的抓手。柳岸以《天下良田》為題,以基層干部為主線,將高標準農田建設與鄉村生態變遷交織,通過廢地復耕、溝底種麥、填溝筑壩等具體細節,既展現了“田成方、路成網”的現代化圖景,也塑造了沾滿泥土芬芳的人物形象,更刻畫了土地流轉當中的堅守與陣痛、傳統農耕文明的傳承與創新。它是對現實的深刻洞察,更是對時代精神的生動詮釋,是對鄉村振興的文學記錄,也是對新時代基層干部精神品格的深情禮贊。

文學是時代的鏡子,記錄著人類的歷史,觸摸著時代的脈搏,承載著詩意的棲息。脫貧攻堅、鄉村振興等國家戰略從整體上改變了中國鄉村的面貌,《天下良田》以文學的形式記錄了鄉村擺脫貧困、走向富裕的偉大變革。相信讀者會關注它、喜歡它,從中感受到時代發展的鏗鏘之音、農民和土地的深厚感情,并積極投入鄉村振興的洪流之中。

河南已經完成了從天下糧倉到國人廚房再到世界餐桌的華麗蝶變。期待柳岸女士能夠繼續發揮她的聰明才智,創造更多優秀的現實題材作品。

文學的良田

劉慶邦

《天下良田》是柳岸集大成之作,是河南文學乃至全國文學的一次極具分量的重要收獲。它猶如一片廣袤的文學良田,每一章都描繪出一幅美麗的田園畫卷,每一行文字都似沉甸甸的麥穗,飽含著思想的養分與藝術的光芒。

在處理實與虛的關系上,柳岸展現出非凡的智慧。她扎根基層多年,積累了豐富的現實素材,但她并未讓作品陷入現實的泥沼,而是巧妙地融入形而上的思考。她通過典型的情節與細節,將脫貧攻堅、鄉村振興這些宏大主題生動地展現出來,使之成為時代的縮影,讓讀者在欣賞田園風光的同時,感受到時代的脈搏與思想的深度。

在多年的創作歷程中,柳岸不斷探索小說敘事風格的“軟”和“硬”。在“軟”與“硬”的處理上,她同樣令人稱道。她以豐富的情感積累,將堅硬的政策主題軟化,使其如同絲般柔滑。母女間細膩的親情、夫妻間真摯的愛意等動人的情感線索貫穿全書,讓讀者在閱讀中不禁眼眶濕潤。這種情感的融入,使作品既有力度,又不失溫度,讓讀者在思想的啟迪中,也能體驗到情感的共鳴。

在塑造主要人物與群像關系上,柳岸筆力深厚。陳姝這一農開辦女主任的形象,被塑造得鮮活而立體。她歷經挫折與委屈,卻始終堅守信念,展現出新時代女性的堅韌與擔當。她的形象不僅立住了,更成為這部作品的核心與靈魂。同時,書中幾十位人物群像的塑造也十分成功,從同事到村民,從基層干部到省市領導,他們各具特色,共同構成了一個生機勃勃的社會圖景,與陳姝這一主要人物相互映襯,使整個作品充滿了生活的氣息與時代的韻律。

在語言的運用上,柳岸深入挖掘了豫東地區的方言文化。如“打渣滓”“返精”等方言詞匯,經過她的巧妙運用,不但沒有成為讀者閱讀的障礙,反而成為一道獨特的風景線。這些方言詞匯帶著地域文化的鮮明印記,為作品增添了濃厚的鄉土氣息,讓讀者仿佛置身于豫東大地的廣袤田野之中,感受著那片土地上的風土人情與生活智慧。

《天下良田》是一部在思想性與藝術性上都達到了高度統一的文學作品。它以生動的筆觸描繪了時代變遷中的鄉村圖景,以深刻的思想探討了社會發展的重大命題,以真摯的情感打動了無數讀者的心。這部作品必將在文學的田野上持續綻放光彩,成為一部經得起時間檢驗的成功之作。

《天下良田》的光彩與力量

吳青鋒

對于文學作品,人們有一個簡單而樸素的評價標準,就是兩個字——動人,也就是打動人心。作家出版社和河南文藝出版社聯合出版的《天下良田》就具有“動人”的文學水準,柳岸就具有這樣的創作能力。

一、《天下良田》是一部應時而生、記錄歷史、反映時代、描繪社會的優秀作品。

河南是農業大省,農業是它的底色。讀懂河南,就讀懂了中國。從這片土地的變化,可窺見中國的變化,這里發生的故事是中華大地變化的縮影。《天下良田》就是這個時代催生出的一部思想精深、藝術精湛的優秀作品。這部作品以高標準農田建設為背景,以陳胡縣農開辦為敘事核心,通過三代農民、基層干部的多維視角,記錄國家惠民政策落地生根的過程、農業發展的實踐、農村人文生態的變化和鄉村精神的覺醒,全景式展現中原農村十年間從傳統農業向現代化轉型的史詩性變革,刻畫了農民從土地依賴到主動參與鄉村振興的心理嬗變,故事生動、人物鮮活,非常接地氣。

時代呼喚這樣的作品,人民需要這樣的作家。這部作品的創作和誕生,也應和了中國作協設立的“新時代山鄉巨變創作計劃”,可謂應時而生、應勢而出。

二、柳岸同志是一位視野開闊、積淀深厚、敏睿篤學的優秀作家。

大敘事需要大視野,大題材需要大手筆。把握宏大題材、講述宏大敘事、塑造生動形象,需要深厚的功力和水平。

著名作家老舍說過,文藝作品不是冷的、人云亦云的敘述,而是以作家自己的風格去歌頌或批評,沒有個人的獨特風格,便沒有文藝作品應有的光彩與力量。柳岸在此書創作之初和九易其稿的過程中也有忐忑。我作為她的同事,藝術上幫不上忙,但善于鼓勁。我告訴她,你一定能寫好。這個題材,“會干的不會寫,能寫的沒干過,你二者兼具,獨具優勢”。事實也對我的判斷作了印證。

首先,柳岸視野開闊、洞察敏銳。在這個時間節點,選擇這個題材,講述這個故事,反映社會生態,塑造這個群體,就奠定了成功的基礎。

其次,柳岸是體驗豐富的實踐者。她一直工作在基層,在多個鄉鎮干部崗位上歷練過,對農村、農業、農民都非常熟悉。工作的艱辛、心靈的焦慮、成功的幸福,都是她創作的源泉,這就使她的《天下良田》有了獨特的光彩與力量。

其三,柳岸有深厚的創作功力。好的故事需要好的講述者,需要高超的創作能力。她多年筆耕不輟,創作出版了大量的文學作品,具備了對宏大題材的駕馭能力和寫作功力。這也是《天下良田》得以創作,并能列入“新時代山鄉巨變創作計劃”的根本原因,是厚積薄發的體現。

三、周口是一塊文學滋養豐厚的土地,活躍著一支龐大、充滿活力和希望的文學隊伍。

從這塊文學熱土上,走出了劉慶邦、邵麗、墨白等一批在全國有影響力的文學大家。同時,還有80多名中國作協會員、800多名省級作協會員,形成了小有名氣的“周口作家群”。他們年齡結構均衡、寫作梯隊整齊,富有激情、充滿活力,成果豐碩、頗有建樹。2023年7月,周口被授予“中國文學之鄉”,成為全國第18個、河南唯一獲此殊榮的地市。這里的人民熱愛文學,這里的文學充滿生機,這片大地充滿希望。

向經典致敬:真實的柳岸和她的《天下良田》

陳福民

柳岸是一個勤奮而有志向的作家。她過去處理很多不同的題材,曾經著眼于“春秋四姝”的歷史故事,寫作并出版了相關的作品,有很好的成績和影響。但我還是覺得,這不是完全真實的柳岸,我覺得她還有別的長項。

果然,柳岸向我們展示了她的長項,推出了自己嘔心瀝血的作品《天下良田》。這部小說她寫了三年,但有經驗的讀者都會知道,對于一部50萬字的長篇小說來說,其實三年時間并不算長,很可能是不夠的。但是柳岸寫得卻非常扎實、沉穩、自然流暢。這說明什么?說明她的經驗與心魂從未離開過火熱的土壤與生活,她一直在她所關切的“天下”與“良田”中。終于有了這樣一個機會,厚重的作品拿出來了。柳岸有豐富的基層工作經驗,對這塊土地,對中國的、河南的、豫東的土地,對處于小說題材當中那些人的感情、道德態度都非常熟悉,對于中國鄉村在新的文明歷史條件下經受的考驗、挑戰及其表現出來的生存狀態,她在基層工作時耳濡目染?!短煜铝继铩酚昧藘扇昃湍軐懗鰜恚且驗樗袠O其豐厚的積累、觀察。也就是說,很多作家需要積累素材、體驗生活才能把一部作品寫出來,這個功夫,柳岸其實早就做好了。

這就涉及第二個話題,柳岸及她創作的《天下良田》的生命力和現實性,其實一直都在歷史當中,是一個特別真實的存在。

中國處理土地問題,不僅僅對應每一個農民的個體生存問題,還對應歷史形態,如何從傳統的小農經濟形態向現代國家轉型,而在這個過程當中遇到的問題,無論是什么形式,都必須提到文明的高度去解讀。這種意識在《天下良田》當中也不同程度地存在。我覺得這是衡量中國農村題材、農業題材、鄉土題材一個重要的標準。

這個題材無論處理得多么真實,如果缺乏文明的理解,高度就上不去。柳青的《創業史》之所以被認為是中國當代文學經典,就是因為觸及了不同維度上的文明轉型問題。經典作品給柳岸樹立了很好的樣板,所以,《天下良田》書寫的土地改造計劃,從農業開發的角度,是一個現代工程,而不是小門小戶的傳統農業文明條件下的事物?!短煜铝继铩愤@部作品因此也應該是近年來中國農村題材、鄉土題材、“新時代山鄉巨變創作計劃”當中非常重要的一部作品。

具體寫法上,《天下良田》顯示出中國文學的進步,從某種生硬的脫貧攻堅政策作品向農業文明的深處進發,是有血肉有情感有靈魂的。柳岸寫的陳姝在褐村,開門見山就是土地上的糾葛與人的拙劣表演,這種糾葛在歷史上發生了無數次,是重復性的、令人厭惡的,然而在今天這個時代依然頑強存在。柳岸寫到了這些,有相當豐富的細節和真實的人物關系,小說鄉土基因濃厚,不是懸空的,特別接地氣。

柳岸不僅寫出了豫東平原鄉土生活的真實,也寫出了一系列真實生動的人物,更觸及土地關系在新的文明條件變化下遇到的新的挑戰。對于中國當代文學來說,至少對于“新時代山鄉巨變創作計劃”來說,《天下良田》是一部非常重要和真實的作品。

素樸而坦蕩的農業書寫

劉大先

《天下良田》作為現實主義題材作品的收獲,主要體現在它對于農業的書寫之上?,F代文學的鄉村敘述有一個很大的缺漏,就是農業書寫的匱乏。新中國成立之后,三農(農業、農村、農民)書寫才成為主流,鄉村題材創作中,從《創業史》到《山鄉巨變》,從土地改革到合作化與人民公社,農業書寫躍上了文學史的舞臺。但是,上世紀80年代中期以后,隨著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的展開,農業的邊際效益遞減,造成農村人口外流。全面市場經濟改革帶來了社會結構的巨大變化,整個文學敘述當中農業書寫開始減少。

新時代以來,幾個鄉村敘事作品,其實跟農業關系也不大。比如喬葉的《寶水》,雖觸及農村改革,但并非農業,而是鄉村的文旅開發。這多少說明作家對于農業及農業在整個國家經濟發展中的位置和變化了解是有限的。

但是,柳岸有著多年在基層農業部門工作的經驗,《天下良田》不僅寫到了農業,而且是以農業為中心展開。這個作品的現實主義體現在有質感的細節上。鄉村敘事的作品多會涉及農民與土地的關系。梁斌《紅旗譜》里嚴志和難以割舍與土地的情感,忍不住抓一把土啃了起來。津子圍《十月的土地》中章兆仁使勁攥著帶有冰碴的土,傳遞出對土地的愛與恨?!短煜铝继铩防锎逯痔烊鹋踔亮飨铝搜蹨I,褐天緣在玉米地中痛哭,也是這樣令人印象深刻的細節。還有就是大量算賬的細節。但凡寫農民寫得好的,比如趙樹理、高曉聲,都喜歡寫農民算賬。

不僅農民算賬,農業干部更要算賬,這涉及《天下良田》以事件為中心的講述。從農田的更新換代到產業的升級,挖溝、打井、鋪路、修橋都涉及錢。做高標準農田建設的工程項目涉及策劃、投資、撥款、施工、監督、驗收,大部分作家寫的時候,沒有辦法落到實處,但是不落到實處,作品的意義何在?真正的現實主義作品能夠提供的是什么,就是細節,而不是統計數據。因為作品落腳點在事件,站在中央層面,一個縣里的農開辦搞的高標準農田建設并不是大事,但是對于基層來說,上面千條線,下面一根針,必須把事情做實。柳岸就把這個事情寫實了。現實主義的作品,核心的問題是錢從哪兒來、錢到哪兒去,《天下良田》抓住了這個核心命題,讓自己成為素樸而扎實的現實主義作品。

最后再簡單談一下小說本身的風格問題。這個作品基層視角是毋庸置疑的,寫的是豫東平原上的一個鄉村,顯示出中原特有的氣息。假設有某種“中原性”,我想就是“坦蕩”。這個小說融合了很多官場小說的元素,主人公陳姝人在官場,坦蕩地說出“在官場人人都想進步”這樣的話。她雖然不避諱向上走的想法,但在公與私之間、國與家之間,她沒有去找關系、搞人情、走偏門,而是選擇把工作干好。這種性格特征就像中原的平原一樣,一望無際、坦坦蕩蕩,小說的整個敘事風格也體現了這一特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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