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11月14日
——老子《道德經》解讀
（接上期）
◇張君民
第八十章
【原文】
小國寡民。使有什伯之器而不用，使民重死而不遠徙。雖有舟輿，無所乘之；雖有甲兵，無所陳之。使民復結繩而用之。甘其食，美其服，安其居，樂其俗。鄰國相望，雞犬之聲相聞。民至老死不相往來。
【譯文】
國家要小，百姓要少。即使有各種各樣的器具也不使用，使老百姓重視生命而不往遠處遷徙。雖有車船，也沒有必要去乘坐；雖有武器，也沒有必要列陣示威。使百姓回到結繩記事的原始狀態中去。要使百姓食物豐盛、服飾華美，居住安逸、舒適自然。毗鄰的國家相互可以看見，雞犬之聲相互聽得到，而老百姓直到老死也不往來。
【解讀】
周朝建立之初，分封了很多諸侯國，在周天子的帶領下，百姓過著怡然自樂的生活。《大學》引用《詩經》里的話，記述并贊美了當時和諧的社會景象。
《詩》云：“於戲，前王不忘。”君子賢其賢而親其親，小人樂其樂而利其利，此以沒世不忘也。《詩》云：“穆穆文王，於緝熙敬止！”為人君，止于仁；為人臣，止于敬；為人子，止于孝；為人父，止于慈；與國人交，止于信。
翻譯出來，意思是這樣的：《詩經》里說：“哎呀，前代的君王真是使人難忘啊！”這是因為君主貴族們能夠以前代的君王為榜樣，尊重賢人、親近親族，普通百姓也都蒙受恩澤、享受安樂，獲得利益。所以，雖然前代君王已經去世，但是人們永遠不能忘記他們啊！《詩經》里說：“品德高尚的文王啊，為人光明磊落，做事始終莊重謹慎。”做國君的，能做到仁愛；做臣子的，能做到恭敬；做子女的，能做到孝順；做父母的，能做到慈愛；與他人交往，能做到誠信。
然而到了春秋戰國時期，這樣的理想國的狀態逐漸消失，周天子逐漸失去了威望，大國兼并小國，小國連縱抗衡大國，戰亂、紛爭不斷。春秋末期，周王室名存實亡，諸侯國之間仍然戰火連綿，百姓流離失所，苦不堪言。老子目睹了這一切，聯想起周朝初期的太平盛世，發出了“小國寡民”的呼喚，用筆勾勒出一幅古時生活的理想社會模式，這是基于對現實的不滿，而構幻出的“桃花源”式的理想生活場景。
這樣一個小天地，無須法治的力量來維持，單憑淳樸的民風，百姓就能相安無事。沒有兵戰的禍害，沒有重賦的壓迫，人們甘其食、美其服、安其居、樂其俗。
現在許多人把老子“小國寡民”的思想解讀為反文明、反科學的一種倒退，這完全是對老子思想的誤讀，其實老子強調的是返璞歸真，他主張和平、反對戰爭。
科技文明發展到了今天，給我們帶來了許多便利，也使我們失去了很多。大家想想，老子返璞歸真的思想放到現在，不是也很有意義嗎？
（未完待續）
